我目眦尽裂,狠狠从牙缝里蹦出字:“放开,我!”
我要杀了这个畜生!
而苏芙宁紧紧抱住彻底失控的我,头埋在我的颈间,眼眶逐渐湿红。
她这才陡然惊醒。
我与她共处的时光里,她那时崩溃到极点,无暇谢及旁人。
直到最后,她都从没问过我的曾经。
那个,在夜色中拼了命把她从绝望巷口,往回背男孩的曾经。
那究竟该多么无助崩溃,让她怕到心惊胆颤。
她呼吸逼近颤动,痛苦道:
“沈问越,伤疤又在疼了,好疼,真的好疼。”
声控灯啪嗒灭了。
又陡然亮起。
我眼神空洞转头,看向了站在楼梯口僵在原地,满眼心疼的谢静栀。
“还疼吗?”
我疲惫坐在沙发,再提不起半点力气。
才知道原来恨一个人,爱一个人都需要这么大的精力。
她喝下药后,艰涩开口:
“能不能和我讲讲你的过去?”
“……”
我那些过去扭曲乏味,其实没什么好听的。
唯一与她沾边的,也只是无趣的旁观者视角。
看她作为模范生,站在领奖台上如挺拔的青松。
看前赴后继的男生给她送情书奶茶,却依旧能目不斜视地刷题。
看她面无表情拒绝表白,干脆到令人觉得残忍,无视人家忍不住掉下的眼泪。
再或者,是明知道这辈子都没交集,连想都不敢想的自卑。
我比她,要胆怯得多。
苏芙宁,其实在我救下你之前,我就隐秘又小心地喜欢你了很久很久。
可看到贺燃时,我甚至连嫉妒都觉得羞耻了。
所以我说啊。
苏芙宁应该和同样帅气优秀的男生在一起,这样才算正常。
她一靠近我,就会自动打开潘多拉魔盒,我真的害怕那些痛不欲生的记忆会再次把她逼疯。
我才是,最不合适的那个人。
沉默很久,我才说:“买好了车票,你明天晚上,离开。”
在我起身时,她蓦地攥住我的衣角。
用力到指节泛白,压出一条血痕。
她败犬般仰头,强扯出了个笑来,“我能不能不走啊。”
我闭了闭眼,啪嗒一声,关上了灯。
谢静栀站在门口,轻轻接住了我的手。
我头一次进她的家,和她性格一样,整洁得过分。
我睡在沙发,她回房间。